江晚

不愿踏出舒适圈的矫情分子。

【德赫】惊蛰

-【惊蛰】/be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你是惊雷,惊起了我的春心萌动。


上一位:10:15 雨水 @花开花落🥀 

下一位:10:45 春分 @柠葭 


  

       

  挫败。

  

  经年以后,德拉科·马尔福想起赫敏·格兰杰的时候都会联想起这两个字。他同赫敏的关系当然不可称之为朋友,更不能称之为恋人,可那些交集却让他不甘于一个陌生人的名号,不过他同赫敏·格兰杰的关系向来如此尴尬,如此想来也没那么让人难受了。

  

  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格兰杰的故事开端并不愉快,它甚至可以称之为恼人的,对双方而言。年岁尚小的德拉科几乎对这个女孩做了尽一切可以称之为“混蛋”的事情,这构成了一切的开端。

  

  1991年的秋天,德拉科·马尔福如所有伦敦巫师界的孩子一样,收到了属于自己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那个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家族的缘故让他坐享其成,他所能听到的一切加之于身的言论都是溢美之词,而他遇到所有一切问题都可以被父亲解决。他至今记得当他在霍格沃茨特列上向几个纯血家族出身的子弟夸夸其谈的时候,车厢包间的门突然被一个女孩打开,她顶着一头乱得难以形容的褐发,没头没脑劈头就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一只蟾蜍?”

  

  该怎么说呢,他给她的第一个眼神是轻蔑,他非常高傲地说:“蟾蜍?谁会养那种东西?低贱的泥巴种吗?”那是他从父辈那儿听来的形容词,据他所知,那是个不太礼貌的用词,用来形容令人厌烦的麻种巫师。周围的人哄笑开了,那个褐发的女生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那是他可以追溯的,最久远的关于赫敏·格兰杰的记忆。

  


  德拉科·马尔福对于麻种巫师的厌恶,是与生俱来的,大概和他爱出风头的本性一样难以分析它的由来,也难以解释它的缘故,可以说像是刻在马尔福的基因里一样顽固。

  

  所以很显而易见的,他对赫敏·格兰杰的态度极度恶劣。火车上的相遇并不能惊起什么波澜,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是在开学以后。从小自诩——也存在他人夸赞的情况——自己天下第一聪慧的德拉科·马尔福,却在课堂上惊奇的发现,他好像根本比不上那个为他不耻的拥有鸟巢一样乱发的姑娘,无论他多努力多刻苦,然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她却不是来自拉文克劳——那个在他眼里书呆子层出不穷的学院——而是来自格兰芬多,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学院。他感到挫败和恼火,后来的事情很显而易见,他用尽了一切方法羞辱了这个女孩儿。

  

  一开始他只是恰巧偶遇时,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但后来的后来就变成了他变着法子和她相遇,就为了争几句口舌之快,在他乏善可陈的生活里,戏谑赫敏·格兰杰好像变成了一种生活的佐料,一点一点以难以察觉的方式,丰富了他的生活。后来的后来他已经记不清他透过图书馆层层的书架偷偷看过那个棕色脑袋多少次,也记不清多少个课堂上,回答出正确答案后他向那个方向挑衅地望了多少次。

  

  这样的动作,做的久了,就变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他的很多举动的前缀,再后来想来,居然都是“因为赫敏·格兰杰”。

  


  四年级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和父母去看了一次魁地奇世界杯,出乎意料的是,他见到了赫敏·格兰杰。他发现他的心情,近乎是喜悦的,该怎么形容,这整个假期,他总觉得每天的生活缺失了什么,而看到那双棕色眼睛的时候,他幡然醒悟。

  

  这个念头像一个惊雷,惊醒了他心里的一些从未想过的情愫。

  

  这是个多么肮脏的念头。他这样对自己说。

  

  在后来的开幕式上,他因此发着呆,以至于错过了媚娃的精彩表演,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两位格兰芬多的死对头正摆出一副非常让人费解的模样,像是要跨越栏杆去够什么东西。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媚娃。

  

  事后他不无轻蔑地嘲笑着他们的做派,可是他在心里却隐隐地发虚。

  

  他根本没注意那些表演,只是因为赫敏·格兰杰。

  

  于是他在得知食死徒要抓走麻种巫师的计划之后,鬼使神差地开始担心起了赫敏·格兰杰,以至于,偷偷地摆脱了父母,只是为了确认一个平安。

  

  他从暗处现身,然后说着些令人恼火的话,只是为了让赫敏·格兰杰尽快脱身罢了。

  

  但他很快把这个肮脏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对自己说,他只不过是害怕生活失去这个乐趣会变得枯燥罢了。

  

  这样的日子一点点地挨到圣诞,霍格沃茨举办了圣诞舞会,那本来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舞会,当他因为自己英俊的外表而获得许多邀请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舞会的意义已经达到了。所以他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看到了盛装出席的赫敏·格兰杰。

  

  看着她挽着别人的样子,他嫉妒的发疯。

  

  那是惊蛰时分的第二个雷,而他的念头犹如百虫出动,一发不可收拾。

  

  氏族迫使德拉科•马尔福对她这样出身的巫师持轻蔑态度,这是他的家教,被铭刻在血液里非自发的厌恶。

  

  可这不是他的本意。

  


  霍格沃茨后来的生活是分外黑暗的,德拉科·马尔福对那段记忆三缄其口,在那段时光里,他第一次对自己一直视若圭臬的纯血主义产生了怀疑。

  

  伏地魔鸠占鹊巢的那段时间,这种怀疑与日俱增,他看着那些所谓的纯血巫师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残忍手段折磨着他们口中的泥巴种,他感到无名的愤怒,他每天都在问自己,那些麻种巫师究竟做错了什么。

  

  于是非常可笑的是,他并不会使用不可饶恕咒。

  

  这个传言在食死徒中流传开来,他们带着哄笑看着德拉科,就像看着一个不会用刀的杀手。于是,伏地魔对他说:“如果你想证明自己,那就把邓布利多杀了。”

  

  他颤抖着答应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他夜不能寐,而每一次与赫敏·格兰杰的碰面都让他痛苦万分,他无法忽视她身上正义的光芒,也无法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黑暗蚕食的灵魂。

  

  待到战争结束,霍格沃茨又恢复了运作,重归学校以后,面对别人的非议,谩骂,德拉科·马尔福才明白,其实肮脏的并不是麻种巫师的血,而是他们狂妄地给麻种巫师贴着标签的心灵。

  

  而喜欢赫敏·格兰杰的念头也并不肮脏愚蠢,只是因为,主语是他罢了。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如流水般流逝的飞快,临近毕业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又一次在走廊上“偶遇”了赫敏·格兰杰,他神差鬼使地说:“赫敏……格兰杰。”

  

  赫敏·格兰杰头也没有抬,准备绕道走开,德拉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说:“如果你不是流着麻瓜血,我可能会喜欢你。”

  

  “所以,这是你新的捉弄我的方式吗?”出乎意料的是,赫敏抬起她巧克力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古水无波的,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德拉科·马尔福,喜欢,或者说爱情是神圣的东西,请你不要再侮辱它了。”擦身而过的时候,赫敏说。德拉科·马尔福至今都能想起那个场景,那天是伦敦春日少有的晴天,阳光不咸不淡地打在霍格沃茨的走道上,墙外的绿植葳蕤茂盛含着花苞,春寒减退,连带着蝴蝶都开始舞蹈。现实的生活从来都没有那么戏剧化,没有惊雷作响,也没有大雨骤至,人的感情原就和节气不互相通,他,德拉科·马尔福纵使心高气傲,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一个身居泥沼,却向往着光的人。

  

  于是他,被自己心爱的姑娘以这种残忍的方式,非常干脆的,排除出了自己的世界,没有了后文。


       那是说不尽的挫败和颓唐。

  

  惊雷至,蛰虫惊而出。

  

  但惊蛰过后,蛰虫复又隐匿行迹,难以得见,因为,他们终究不属于光。

  

  

-


至此,是我对德赫所有的理解。

曾经也想过是否要安排一下战后相遇重归于好再相爱,想了想,还是留到《二十一天》里去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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